走了,在这沙尘暴刚刚过后的季节里,他思恋的人儿走了,走了。这次是真的走了,走得如此无声,又走得如此嘈杂。叶飞有点想写诗的冲动,于是信手写下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诗的诗:
会哭的不一定流泪/会笑的不一定绽颜/沉默的灯/是黑暗唯一的指标/苦笑的心/是安慰狂躁的另一种痛苦/只有自己/只有自己的心/懂得无奈是什么/只有自己/只有自己的双肩/懂得什么叫真的承受/黑暗的眼/已找不到方向/清晨的泪/已流落夜的梦/轻轻的,像一片云彩。
离开叶飞的云云,双眼也含满泪水,她同样痛苦着。石磊轻轻按下CD,车内回荡着梦的狂想。云云双手抱胸,倚在车座上的楚楚姿态更让石磊打开欲的闸门。他没有去开导,没有去安慰,有的更多是狂喜,和一种想象中的满足。
坐在他身旁的云云是经过人生很多苦难的云云,她胸腔里跳动的心,已是一颗过于现实的心。都市的奸诈,物欲的诱惑,使她不再有虚无的幻想。理想已无法支撑起生活的大厦,过于现实就剩下利己。一年来,她不止一次地正视眼前的现实,她过分地相信女人的命运,她知道女人是个菜籽命,菜籽撒到哪儿都能发芽,但开的花结的果却有着天壤之别。万点灯光的璀璨与千堆沙丘的苍白,有着质的截然不同,生活中的种种喧嚣加剧了她日益膨胀的欲望。她也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,也做起了一步登天改天换地的美梦,也盼望着那些鄙视怜悯她的人,仰慕她。她觉得自己过于酸楚,没有漂亮的链子,没有时尚的衣裙,抬不起高傲的头。但她有着自信的容貌,有着美貌人共同的虚荣和越积越厚的心理失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