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旬斋的三月里,越来越多的迹象在暗示希帕提娅危险的处境,起初是叙内修斯潜回亚历山大,劝说希帕提娅皈依基督教。而他本人,已经在罗马受洗入教了。希帕提娅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好意,她没有解释原因;到了三月中旬,基督徒们的愤怒愈演愈烈,有谣言说是她阻挠了总督大人与主教大人之间的关系;再后来,总督大人又一次托人转告她,劝导她离开亚历山大,我也无数次哀求她逃离这混乱之城,她均拒绝了。我无法理解她的逻辑,不久前还是她请求与我一同逃亡海外,而此时,她却怀着一个殉道者一样的执着与平静—我的老师似乎已经预知了她的生命轨迹,正如她对日月星辰运行的轨道了然于心。
三月下旬的一天深夜,希帕提娅站在空荡荡的石阶上,月光的清辉把大理石柱照得雪白。我坐在平时讲堂上习惯的位置,用星盘观测着星辰的角度。她读着表盘上的数字,对比着往年的记录,忧心忡忡地说:“如果托勒密是对的,为何金星和木星均有一年周期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