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等待着那么一天,而想必那一天,应该也近了。
次日上午,一行人便又向着南方而去,暗淡的道路上,脚印凌乱,熄灭的火堆被风吹拂,掀起灰色余烬,飘摇向天空而去。
天涯关,重军之下,一辆马车渐行渐远,庞松站在道路中央,左手压着要见长刀,右手轻握半块白玉与一封书信,信封之上,无名无姓,却好似有千万斤沉重,让他青筋暴起。
副将上前,惆怅地看着走远的马车,神色复杂,“云兄就这么去了,他的家人明日却才能到,难道就不能见这最后一面吗?”
“情势危机,岌岌可危,西晋正值生死存亡的关头,云兄能以大义为重,我……佩服他,只是,”他拿起手中的信封,手指越握越紧,“只是,真的有这个必要吗?”
“若萧予在京城布置了诸多后手,若还有更多奸细藏在军中、朝堂,则末将认为,有此必要!”副将言辞郑重,眼中闪烁着晦涩艰难的情绪,好似也在为那信而挣扎,但理智却终究战胜了上风,“何况,此事是否能成,还要看京城的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