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,我同沙莎在法律上已是夫妻,就要住进黄孝河路两旁的花桥小区里。不是沙莎,我连想都不敢想。
感情问题和爱情问题一次也没有被提上议事日程,被优先考虑的是我们各自的存款。沙莎那头脑里不知装些什么先进仪器,她眨也不眨一下眼,就说出我的存款数额。这个数字同我真实的存款余额相差只有四百元钱。我像是被反贪局的人盯上一样,索性和盘托出,连那四百元也不要了。
有天夜里,韩丁同最近的那个女孩斩断关系后对我说,外地人找武汉女人做老婆是福气,做情人则是灾难。韩丁准备买房的钱又蚀了一截。他没说是炒股赔了,还是为那女孩破费了。不过多数可能是后者。因为近期股市仍在涨。
我一直在平静地观察沙莎。她确实是个好样的。自从我的存款交到她手上,她再也没有麻烦过我。我明白她在一趟接一趟地往顺道街和青年路跑,上那儿选房子的装修材料,选房子装修好了以后要用的家具。我几次提出陪她一起去,她都不同意,理由有两个:一是两人去要多花一倍的交通费;二是我不会说武汉话,跟人讨价还价时是个累赘。沙莎请的装修工人恰好是黄州人,他们同沙莎讲黄州话时,我还是不能插嘴。从牛会计搬走,到我们的家具进门,总共只用了三十天时间。结婚的头一天,一切准备好后,局里的同事来看热闹,几个同我一样,从外地来的人都咬定我们为这房子花费了六万左右。武汉本地的同事却没有这样高估,尤其是现在成了邻居的王婶,她一口咬定在三万元上下。这个数额正是我和沙莎的实际经济状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