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无非快马加鞭,日夜兼程,半月后的一个傍晚,毛无邪策马到了家院门前。远远听见狗吠连声,家中看门黄狗疾奔至眼前,摇尾撒欢,喜不自胜。妻子吴素芹拉开柴扉,笑脸相迎。儿子小稚从屋里跑出,一头扑进了父亲的怀里。毛无邪抱紧孩儿,长长松了一口气,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。蒋不老那厮,说什么见最后一面,真是危言耸听。
“无邪回来了?来得正好,你大伯今天一早刚回来,来来来,一起吃饭!”毛无邪老父毛二江也是喜笑颜开,扯着毛无邪进了屋。
毛无邪父亲共有三兄弟,大伯毛一海,父亲毛二江和三叔毛三河。大伯与三叔并无所出,三兄弟也就毛无邪一根独苗,毛氏兄弟三人,对他都是疼爱非常。毛一海与毛三河一个做人参皮毛生意,常跑东北,一年难得见面,近几年更是音讯全无,不知生死;一个做古董牙人,门庭若市,忙得不可开交。倒是毛二江,一个乡村学究,设馆授徒,清闲自在。对这个独苗,毛二江自小引导,毛无邪幼时便爱书如命,医星卜相无不涉猎。
毛无邪六岁时,偶遇初出茅庐的文昌,由此结师徒之缘。文昌那时也才二十二三,却是少年老成,收了两个徒弟,江湖上名头已然不小。这第三个徒弟,学文练武刻苦非常,却又不爱拘于常理,有时在武学上谬论连篇,让少年师父哭笑不得之余,竟也深受启发。师徒之间,既似父子,又如良友,情谊非同寻常。“白虹剑派”本来也在邻县,毛无邪学艺时,常可回家探望父母。三叔逢年过节尚可一聚,大伯却不大见得到面了,时常想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