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不答,只有些微的颤抖传过拥着他的掌心:“潋……?”
呼唤中,那已脱力的身躯忽然僵直,那人终于肯抬起了脸来对他:“你……”
等了他的下文许久,却只听得一声长叹:“没错,我……我还真是个傻子。”
“潋?”望着他惨白的脸,有什么在那碧清眉目中若隐若现,却更有什么仿佛永远的沉入了那秋水幽深。他忍不住将他拥得更紧,更密,就在这临街门前、喧嚷人间,春日的风吹来,却仿佛有什么仍是挡不住的在萎去。
而怀中那人竟也没有任何反应,只是顺从的埋进他的胸膛,瞬时僵直的身体又在瞬时柔软。然而他的心却更慌,铁臂紧拥的力道已是用到了极处,胸口却骤然感到一热,有什么湿漉漉的猛然浸染了衣襟,慌忙看去,玄色上凄艳的花朵,透进肌肤的是——他的血液——“潋——”
君潋的唇边有着丝血,却更有着丝笑,这样的笑容是他前所未见:是讽刺?是愤怒?还是心痛?这笑僵住了他所有的思考。连忙腾身抱起他,就要往里走,却听身后车轮辘辘,马蹄得得——
“王爷,君翰林,暂请留步!”
兰王转过身来,浓眉一挑:“黄勐平?”
莫怪兰王色变,来的正是大理寺少卿黄勐平,三十来岁年纪,要不是一身官服,看来竟像是个屡试不第的书生,而他的赶考经历也恰恰如此,连考两次未中,第三次进闱又不知是弄了杆什么破笔,刚写了几下就掉了笔头。幸得那年是轮兰王总理考务,狂笑之余也总算扔了杆笔与他,却没料他那年竟然中了状元,因为这一典故还得了个“秃笔状元”的雅号。这些自是讪笑之词,黄勐平从此却性情大变,办事谨小慎微起来,稳稳当当的作到了大理寺的少卿,眼看正卿也是不远之事。听得兰王相问,他见礼道:“正是下官,下官给王爷请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