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作为一名作家,在日常生活中也是极为特立独行的。他的孤僻和隐私癖在作家同行和杂志记者之间无人不知。极少有来访者能够进入他的书房,无论是多么德高望重的前辈,都会被他无所顾忌地拒之门外。而且,他总是不断地搬家,几乎一年到头托病在床,连作家聚会等也从不露面。据传言,他白天黑夜都不离床榻,吃饭也好,写作也罢,一切都在床上完成。甚至大白天也紧闭着遮雨板,开着五瓦的电灯,在昏暗的房间里描绘他独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情节,如蛆虫般地活着。
听闻他不再写小说,并且去向不明时,我暗自揣测,说不定他已经像他在小说里常写的那样,在浅草一带脏乱不堪的巷子里蜗居,开始实行他的妄想了。果不其然,后来没过半年,他就以不折不扣的妄想实践者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我觉得要想探查春泥的行踪,向报社的文艺部或杂志社的外勤记者了解是个捷径。可问题是,春泥的日常行踪非常与众不同,极少接待拜访者,而且杂志社已经打探过一遍,所以必须找到和他特别有交情的记者才行。幸运的是,在我熟识的杂志记者中,恰巧有一位完全符合要求。此人名叫本田,是在这个行当以行事干练著称的博文馆的外勤记者。他曾有段时间专门负责联系春泥,向他约稿,不仅如此,作为外勤记者,他的侦探手腕也十分了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