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鉴告老回乡之后,曾国藩虽然已是文渊阁直阁事,正四品官,可他还是郁闷了一阵子,偶尔与倭仁他们聚会,谈论理学一些问题,可是总感觉没有原来那么亲切了,莫名其妙地就有了一些隔阂。
曾国藩很快明白过来,这问题出在哪里,原来唐鉴在京的时候,倭仁不敢强出头,凡事都以唐鉴为首,如今唐鉴离开了,他身为大理寺卿,又是京师理学的重要支柱,所以就开始嘚瑟起来了,对待其他人的时候,俨然一副理学宗师的模样。
原先和大家都是亦师亦友,现在却把自己抬高了,那还没有隔阂吗?既然有了隔阂,那就少见面,即使见面,场面上的礼节该做的做,意思一下就行。
再说了,曾国藩在京城的老师,又不仅仅是唐鉴、倭仁和穆彰阿,还有季芝昌、吴文镕他们呢,季芝昌虽然权力不如穆彰阿大,但也当过军机大臣。
曾国藩从此和倭仁保持了距离,专心研究理学。他此前在唐鉴的影响下,对自己的言行严加修饰,立下日课(写日记)之外,还悟出了《十居敬箴》,然后加了两条,属于升级版。
通过这十二条日课,曾国藩的生活变得非常有规律,和倭仁疏远之后,他每日做自己的功课,倒也逍遥自在。
他每天记日记,对每天言行进行检查、反思,一直贯穿到他的后半生,不断给自己提出更多要求:要勤俭、要谦对、要仁恕、要诚信,知命、惜福等,力图将自己打造成当时的圣贤。许多人都认为人格修炼是空虚的东西,认为修身是虚无缥缈的东西,甚至还是迂腐的,但曾国藩一生的事业,修身才是他事业成功最重要的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