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13)雷令剑龙知去未,虎夷云鹤亦来无?(鲍溶《寄福州从事殷尧藩》)
但是在诗歌对仗中,经常有一种借义对,是指甲字字面上的词义不能跟乙字相对,就用它的另一个词义与乙字相对。比如“岐王宅里寻常见,崔九堂前几度闻”(杜甫《江南逢李龟年》)。“几度”是数量词,不能跟“平常、普通”义的“寻常”相对,因而就借用“寻常”的另一个义项“八尺为寻、二寻为常”来与“几度”相对。因而我们不能排除这一可能:即使“不”“否”“未”等都是否定词,语气词“无”仍然可以借用表“否定”的义项来与“不”“否”“未”等相对。
根据语法化的渐变原理,“无”从否定词演变为语气词,中间有一个较长的演变中状态,这时的“无”很可能就兼有两种功能。反复问句自魏晋以来逐渐分化成反复问句和是非问句(包括测度问句等),根据句式不同似乎可以将句末“无”的功能截然分开,但是这一句式的分化也是渐变的,中间也有一个较长的“非此非彼、即此即彼”的过程。如果句式的分化不彻底,据此认为“不”“无”等的分化已经彻底完成就有点牵强。语言具有模糊性,这一演变中状态我们后人难以区分,即使同时代的人也并不一定就能完全区分;再说,交际中无论把“无”理解成否定词还是语气词,交际也大致能够顺利进行,歧义很少。“磨”“摩”“麼”的出现是“无”分化加深的一个表现,《祖堂集》中“无”“摩”同时使用,且数量都较大,这主要是地域差异,因为该书所记禅师活动区域包括了今福建、浙江、江西、湖北、湖南、广东等一带,“无”的发展在不同地区存在一定差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