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会自己处理。”我对她说，“我要自己照顾自己。”
“妈妈，你不用这么做。我在这里。”
我想要说，我在试图保护她。不过，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不是真的。我努力想保护的是小宝宝，也就是我的外孙女。我努力想保护的是自己的不朽，也就是我自己。
“它会再次消失的。”我说，“它上次就消失了。它会再次消失的。”
她坐在椅子上，向后靠着，手放在肚子上。她已经大腹便便。我告诉她这一点，她笑了出来。她的笑声再一次变得如此轻柔。我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，她是真心感到高兴。她周围包覆着一层泡泡，而那里容不下我。她拥有一个由平静与快乐构成的柔软泡泡，就是那个小宝宝。我只是她处理的某个东西，她处理我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回到自己的世界里。我心想：当我死掉的时候，她不会想念我的。她将拥有某个更好的东西，某个比我好得多的东西。这个孩子将会取代我在她人生中的位置，而她将会觉得，这样的交换真是划算。她将会觉得，假如我生下孩子的代价是我妈妈的死亡，那就值得了。她会这么想的。她也许会在某个时间点上，对某人这么说。我心想：这样或许还是不太好，关于孩子这件事情。我心想：这孩子会让我孤独地死去，让我更孤独地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