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被他按得往后仰了下,才又立直身子,这次终于忍不住带了点笑。
“摁完了,拉勾上吊,一百年,不许变。”白童子嘟着嘴说。
十六的笑被咽了下去,然后眼里换了认真的神色,突袭一般发问:“你来自马戏班子吧?”
白童子原本得意的眼睛一下子睁圆,然后长长的睫毛掩住情绪,滴溜溜地四处低头望着,否认道:“我没有,什么马戏班子?”
十六却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。
“眼睛会骗人,耳朵也会骗人,但鼻子不会。”
“我在师门里文不成、武不就,所以得主动做些活计,去喂牛、洗马,师门里的人常常带来些不知是什么古怪东西的珍禽异兽,也会交给我养。”
“所以我认得,那是我洗完一天的马,给大鸟梳完一天的毛,累得直不起腰,热水又被倒霉师兄们用完了时,身上的味道。”
白童子不说话了,咬着嘴唇,将她本来摆在自己身边的手一下推开,大声喊着:“我听不懂!”
却被十六一下子捉住他的手,在自己掌心摊开。
“那这是什么?”她语气平静,却又有一点点藏得很好的波澜。
白童子猛地要收回手,却被十六紧紧扣住。
“哪个寻常家的父母,舍得这样小的孩子去日日拉扯绳子?可马戏班子不一样,平日里拉帐子、捆东西,还有凌空走绳索,便会在手脚上都留下这样一道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