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新脸又黑下来,他不会作假,眼里分明有怒色,脸上勉强挂着一个笑,请医生去看看吴老太太。
谷雨给他们让座,她自己去了外面,刚才的思绪、回忆乱纷纷的,碎石片一样剐着她,她得去吹吹风。
大新出了屋子,见谷雨坐在老太太平时煮海蜒的小凳子上,背影伶仃。大新想说点儿什么,但无论是道歉还是安慰,都找不出合适的词。终于他还是进了屋,随她独自去面对那片层层叠叠、同样孤独的、悲伤的海。
那几天她魂不附体,除了每天出去乱转,就是躲在阮姐的房子里。她无以为靠,又抱着指望,希望柏雪莱会回来找她。她去过仁杏医院,看到了柏雪莱交给医院的辞职信。他甚至没有耐心等到领导批示,就已经走了。她手机信箱里有一条柏雪莱的语音留言,低抑而清晰的三个字:“对不起。”这几天里她把那条留言听了一千遍一万遍,确信那是他无疑。他是安全的,只是丢下了她——在他们最好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