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我把自己的担忧说给冯多多听,她则安慰我道:“陈老做事还是有分寸的,我想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,然后迫不及待地前去调查了。或者这条线索充满危险,他不想咱们俩受到伤害。”
我对冯多多的宽慰置若罔闻,不能自已地想要出门去找寻陈重远,冯多多一把扯住我,厉声道:“陈老说你做事没脑子,还真是!他已经留下口信让咱们等他,你这样瞎闯乱撞去哪里找他?”她说罢把我按在沙发上,异常安静地说,“听我一次,再等等。”
时间在冯多多紧握着我的手时缓慢地又走了一夜。
清晨的时候,我在赵妈的一声尖叫中恍惚惊醒。在敞开的房门口,陈重远虚弱无比地靠在上面,他浑身上下的衣物已然破烂不堪,满脸焦黑地歪着脑袋,稀疏的胡须上还挂着一条令人生厌的口水。在他的手里,还紧攥着那只食盒。当冯多多和赵妈费力把他扶到沙发上时,我劈头盖脸就薅起他的衣领耸动了两个来回,陈重远缓缓睁开双眼瞟了瞟我,嘟囔出一句:“燎原,你别烦我,让我好好睡一觉。”
当时我真想直接臭扁他一顿,但是说不上为什么,当响亮的鼾声从他稀疏的胡须中冒出的时候,我的双眼突然变得有些温热。在此后我们搭档办案的漫长岁月里,这种类似的场景层出不穷,只是每次我都会毫无缘由地软下心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