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的女孩儿,俊也好丑也好,巧也好笨也好,都是从懂事就要学绣花的。给爹和兄弟绣鞋垫,给娘和亲戚绣窗帘,给自己绣嫁妆;绣满了足够的被服和衣裳,就该出嫁了。从自家的绣楼搬进夫家的绣楼,绣着一样的花红柳绿,看着一样的朝曦暮色,听着旧春的燕子去而复还,就是一生了。
那样的岁月玲珑没有经历过,但她知道必然是有的。如今她和裴玉衡一个楼上一个楼下,她们都是叶家的女人,孤身相对,却不能相濡以沫。她就要死去了,一分钟一分钟,一小时一小时,一点一滴慢慢地干涸,衰竭,却不能痛快地了结。
好像在哪里听说过,如果一个人只喝水不吃饭,可以坚持七天以上;但如果连水也不喝,则最多只能活三四天。那之前,楚雄会来吗?
她是不会求救的。她希望楚雄会主动来救她,但绝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求助而让楚雄暴露。裴玉衡留给了她一道选择题:要么大声求救让真相大白,要么饥渴而死让尘埃落定。她毫无犹疑,自然是要保全楚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