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桂扯过薄被,替她盖好,眼底露出疼惜,嗓音仿佛含了粒黄连:
“你每回癸水就疼成这样,还执意要离家出走,要是在外头遇上癸水期,可怎么办呢?”
顾宝如头藏进被子里,声音有些发嗡:
“我最多……也就疼一天。”
还能怎么办呢?
她注定要逃离,疼了只能咬牙忍过去。
过了会儿,被窝里又传出她的声音:
“在船上是疼,在牢狱里也是疼!”
宝如有宝如的理儿,章桂也有自个的一番道儿:
“没人要你进牢狱。”
“刺啦”一声,章桂拖了板凳到床边,臀部轻轻靠坐上去,放下拐杖,缓慢抻直了双腿,盯着床上凸起的被窝,低声道:
“你躲在家里头,不是好好的吗?也没见衙差上门来抓你,说明躲在家里头是没错的,你再忍耐忍耐,说不准,再过半个月,衙门就不追究了。”
“话不投机半句多。”顾宝如瓮声瓮气,嘟囔一句,就不再说话。
现在不是死一只猪一只狗,是死了个人,发生了命案,衙门怎么可能会不追究。
章桂也咕哝一句:“嘴犟!”
两人无话,任由安静和越来越亮的天色,挤满整个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