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仕光说,窗子上蒙的还是当年河铺子里用的那块软缎料子。岁月悠悠,软缎料子褪色了老化了。古仕光叹息说,桃叶的歌声也比从前老了。
桃叶又唱起来:
岩上响声传过来,
指望情哥在砍柴,
该死的獐子遭雷打,
无闲哒事蹦过岩,
害得奴家爬上来。
我听得正出神,身边飘起一种回声一样的歌声:
五更鸡来五更鸡,
不等天亮就叫起,
往日有郎叫得早,
今日无郎叫得迟,
还不杀你等几时。
古仕光不知用什么办法,歌声如同桃叶,又不失男人歌喉的魅力,在夜空里极为和谐地伴和在一起。
桃叶一点也没觉得异样,她接着唱:
郎在高山栽杉树,
姐在河下栽荆竹,
郎栽杉树好箍桶,
姐栽荆竹好打箍,
情妹要把郎缠住。
古仕光这时轻叹了一声:
挨姐坐,叹长气,
借问情哥怎么的,
人到江边难下水,
话到嘴边难开言,
去年想姐到今年。
桃叶在屋里也跟着叹气:
你痴不痴呆不呆,
今日说出实话来,
去年有心交付你,
你不真心向奴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