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群异教徒,不信神的人!”他这样称屋子里的人,还用了一个肮脏的字眼来形容这家的女人——彼得大叔曾幸灾乐祸地用不堪入耳的脏话向我解释过这个词的意思。
但外公对死气沉沉的奥夫相尼科夫家却充满敬意。
这是一所高耸的平房,庭院深深,芳草萋萋。院中有口井,井上支着个井棚,由两根小木柱撑着。
房子位于街后,仿佛像要躲着这条街似的。三扇狭促的拱形窗玻璃被阳光涂得色彩斑斓,泛出彩虹的颜色。
大门的右侧有间仓库,也有三扇窗,不过全是假的:墙上钉着贴板,用白漆在上面刷出窗框和窗扇的形状。这三扇瞎眼窗户看着怪别扭的,整个仓库仿佛在向世人宣称:房子的主人想要过与世隔绝的日子。院子里的一切,空空如也的马厩、紧闭的大门、空荡荡的仓库,无不散发出隐忍的伤痛和无言的傲慢气息。
有时候,有个高个老头儿一瘸一拐地在院子里走动,下巴光溜溜的,嘴上雪白的胡须像松针一样竖立着。也有的时候,有个满嘴络腮胡的歪鼻子老头儿,从马厩里牵出一匹灰色的马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