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我想我能来得早点,还有我的妹妹也想来参加,可以么?”
“欢迎,很欢迎,——”她未经思索似地说着,忽然又加了一句:“——怕她不会感觉什么兴趣吧?”
“不是今天遇到的这个妹妹,是我的三妹,读文学的,跟这个妹妹完全不同,……”
“那就好,你们明天早些来,再见吧。”
“再见。”
大门已经开在那里等她,她笑着和他招呼过就走进去,他就转过身,一辆车还等在那里。
“先生,我送您回去吧。”
他点点头,坐上去,那个车夫抬起车把又问他:
“您到哪儿?”
“状秋街东头,靠河边。”
“我知道那是黄公馆,……”
车夫起始跑着,可是他的心稍稍有点凝住了,他好象看见两只青春的,活动的眸子在他面前转。
二十二
正象静玲所说的那样,“起床后你就再也找不到静珠了。”那是因为她化去两点钟的工夫来修饰,过后就什么都改了样子。只有一个不能克服的缺点,那就是她的鼻子。她的鼻梁是扁平的,很象罗丹的雕刻,“塌鼻子的人”。她的左眉上原有一个半寸长的伤疤,一缕下垂的发环正好掩住它,遮盖得什么也看不出来。只是她的头发,理一次就要一个理发师化去半天的时间,使别人看到也觉得不十分舒服,因为有的向左弯,有的向右,有的垂下来又卷上去,有的打了两个环之后发尖又垂下来。“我真想哪一天晚上把她的头发都剪光,看她怎么办!”这也是静玲半气半笑地说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