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开始讲一个故事……
提金斯意识到他正悲惨地尝试逃避令人焦虑的现实,当他在印度的时候,大家都是真正的士兵,都用着上好的皮子,练兵真的是练兵。但是他并不觉得将军要求他听着他的话。他也没法专心听,他要上前线了。
他不停地想着。这将是什么样的结果?他回顾自己的军旅生涯,他以前在类似情况下都是怎么想的?……但是从没出现过类似情况!上战场的时候、挨过一场硬仗的时候、例行准备的时候都够糟糕、都够令人厌恶的了——甚至还有在死伤救助站的时候!但是他的厌恶都在身体上表现得更为强烈。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抑郁、这样受打击过。
他对将军说:“我知道我不能再待在这支队伍里了。我很遗憾,因为我很喜欢这支小队……但是这真的意味着我要去第六营吗?”
他很好奇自己现在的动机是什么。他为什么要问将军这个呢?事情在他眼前如影片般展开。黎明时分,他从一辆法国火车上笨拙地爬下来。光线照在那些白色的大块面包上——半条半条的——由那些在黎明中忽隐忽现的军人向下传给身边的人……英国军团的帽子上显现出椭圆形的光斑;他们大部分是从西部乡村来的。他们看起来并不是很想要那些面包……木质河坝上方出现一根长长的光柱,然后,突然,铺天盖地地,发出一阵声响!这种感觉非常像是在高沼上一户村民的洗衣房下躲雨,然后听见村民的衣服正在铜锅里沸腾翻滚……噗……噗……噗噗噗噗……噗……并不是很响——但是非常吸引注意力!……低空轰炸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