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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至此嫌隙越来越大。
张铭对母亲言听计从,母亲说生女儿不好,他就觉得不好。母亲说没有儿子你抬不起头来,他就觉得抬不起头来。每次回来,他都很敷衍地抱一抱女儿。
陈青青的失望像滴落的墨汁,一点一滴把生活浸染成黑色。
陈母看在眼里,去跟亲家母商量,如果想要儿子,可以再生一个。
可亲家母却说:“头胎太有女儿相,招不来弟弟。如果要生,必须去做鉴定,是女儿就打掉。”
陈母气得跑回家,陈青青问张铭,他说:“母亲说得也对啊,只有一次机会,这样更有把握。”
她气得摔了电话,女人肚子里的孩子,不是拿来接受检验和侮辱的!
隔阂和冷漠一天天加剧。后来张铭赚了些钱,也不还亲戚那四万块,他买了一辆新车,开回村子里去,拿了钱出来翻修家里的房子和猪圈。婆婆眉开眼笑,看着儿子越来越出息,对媳妇和孙女就越来越不满。
陈青青知道的时候,心终于凉了。她想起张铭写的那篇作文,他一心一意都在回报母亲的爱,却始终忽视了对妻子和女儿的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