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吃早餐之前,他贴近钢琴,那是他擅长的几种乐器之一。很吃力地,他才被扶着坐上钢琴凳,颤抖着把那钩曲肿胀的手指抬到琴键上。
霎时,神奇的事发生了。卡萨尔斯突然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,露出飞扬的神采,而身体也跟着开始活动并弹奏起来,仿佛是一位健康的、强壮的、柔软的钢琴家。卡曾斯描述说:“他的手指缓缓地舒展移向琴键,好像迎向阳光的树枝嫩芽,他的背脊直挺挺的,呼吸也似乎顺畅起来。”弹奏钢琴的念头,完完全全地改变了他的心理和生理状态。当他弹奏巴哈的一首名曲时,是那么的纯熟灵巧,丝丝入扣。他弹奏起布姆斯的协奏曲,手指在琴键上像游鱼似的轻快地滑过。“他整个身子像被音乐溶解了似的,”卡曾斯写道:“不再僵直佝偻,代之的是柔软和优雅,不再为关节炎所苦。”在他演奏完毕,离座而起时,跟他当初就坐弹奏台时全然不同。他站得更挺,看起来更高,走起路来也不再拖着地。他飞快地走向餐桌,大口地吃着,然后走出家门,漫步在海滩的清风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