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争执于莫老太而言早已习以为常。有人对净脸心存疑虑,她从不责怪他们,也从不去做过多解释,没有什么能比交给时间来解释更为妥当的。也许时间最终也不能给予那些心存疑虑的人完全满意的答复, 但会慢慢改变他们的看法,给予他们类似信仰的力量去接受它。
“顺义那老家伙,估计很快就要来请霞光了。”
沉默之后,和死亡相关的话题再次被重新提起来。这些已经活得天地混沌的老人,谈论起死亡就像年轻时谈论圈栏里的牲口和山上的庄稼一样,没有任何顾忌,他们再也融入不了年轻人的生活了,关于年轻人的话题也已经远去。
“他和猫一样有九条命,死不了,过不了几天就能起来蹲墙根晒太阳了。”
“你倒是盼他早点死掉似的,吃席也轮不到你了。”
人过了六十岁后,红白喜事就不能吃席了。
“我再过两个月就九十岁了,还稀罕什么吃席。我心疼绿玉那孩子,儿媳妇伺候公爹,老天爷瞎了眼了。顺义年轻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有十八条命也该死了,折磨人。”